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猶憐草木青(2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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猶憐草木青(27)

越王把過去傷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忍住沒笑。

越王忍笑把刕鶴春送出了門。

刕鶴春知曉他的德行, 還白著臉特意叮囑,“無功,還望你幫我保守秘密。”

別什麽事情都跟越王妃說。這事情傳出去, 他就沒臉在京都活了。

越王鄭重點頭。

越王大笑著回去把事情告訴了越王妃。

越王妃跟著一起笑。

笑過之後就開始惆悵,替折綰不值起來,“這難道還要瞞著她?可憐見的, 若真是如此, 便難以有孕, 我肯定要告訴她的。”

越王:“還是等刕鶴春診脈之後再說吧, 不然白白擔心。”

越王妃到底沒忍住,罵了一句, “英國公夫人之前還在外頭說阿琰生不出孩子呢——好嘛, 他若是這般的情況, 阿琰能生下川哥兒簡直是他家積了八輩子福氣得來的。”

她低聲道:“還去了一條命——這實在是不值得。”

越王:“是這個道理。”

但看了人家一場笑話, 替人辦事的時候也耐心了些,越王親自寫信給冀州一個自小喜歡研討此病狀的好友, “其人子嗣艱難,膝下只一子, 恐是天生精氣不足, 還望來京診看。”

他寫完信當場寄出去, 又讓人去英國公府報信,“就跟刕大人說, 一來一往費時間,怕是要十日左右才有決斷。”

小廝轉身要走, 卻被越王妃喊住, “跟刕少夫人說也是一般的。”

越王無所謂,“也行。看見誰就跟誰說。”

反正遲早是要知曉的。

刕鶴春此時在外頭喝悶酒, 只有折綰在家裏侍弄花草。聽聞越王府裏來了人,以為是越王妃有什麽事情,連忙叫人進來。

小廝就把越王的話說了一遍。但此話無頭無尾,聽得折綰楞了楞,而後好半晌才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。

等人走了,她嗤笑一聲,拿起剪刀開始修剪花枝。

——刕鶴春竟然去找了越王求醫。

為什麽不找英國公和趙氏呢?他們不是更可靠麽?

不告訴趙氏她還能理解,刕鶴春可能是怕她嘮叨哭鬧。但英國公卻是他崇敬和信任的,怎麽也不肯說一說?

她哢嚓一下,剪掉一枝迎春花的葉子,將花插進花瓶裏,跟萱月道:“送去前頭給瑩姐兒他們放在學堂的角落裏。”

萱月哎了一聲,走到門口跟墨月道:“少夫人說今日周掌櫃和素膳姐姐會來一趟,素膳姐姐上回答應給我帶燒鵝吃。”

墨月笑著道:“知曉了,快去吧,若是她們來了你不在,我就幫你把燒鵝熱上。”

萱月捧著花瓶快活往前院去。她剛走,周掌櫃和素膳真到了。

墨月趕緊過去迎,“少夫人早就等著呢。”

素膳給墨月帶了幾盒鋪子裏面新出來的胭脂,“你給她們都分分。”

墨月笑著收下:“上回的還沒有用完。”

素膳:“那就留著送人,總是有用處的。你如今替我伺候少夫人,我肯定要對你好。”

墨月覺得素膳待人真是掏心掏肺,怪不得那麽多人歡喜她的性子。

周掌櫃已經快步往前面去了,她特意慢一步拉著素膳小聲道:“大少爺和少夫人最近肯定是吵架了。”

素膳詫異,“像以前那樣麽?”

墨月:“不是,這回不一樣。”

她怕少夫人有什麽話不好跟自己說,便跟素膳道:“少夫人看著是沒什麽,但我又怕她是有苦楚無人傾訴,便想來想去,還是要告訴你。”

素膳感激她:“墨月,下回我還給你帶胭脂。”

墨月笑起來,“大家都是為了少夫人好。”

素膳心裏沈甸甸的。她在外頭揚了會笑臉才敢進屋。果然一進去就被姑娘問:“怎麽磨嘰半天?”

素膳:“我給墨月帶了些胭脂水粉,告訴她怎麽用呢。”

素膳也開始描眉畫眼了。折綰最開始給她擦胭脂,她怎麽都不肯。好不容易逼著抹了一層紅色的口脂,嘴巴便被她捂了半天不給人看。

她覺得自己膚色不白,塗抹妝容反而奇怪,很是不好意思。直到自己做胭脂生意了,她才動了心思,無奈的道:“我總不能不懂吧?那以後別人怎麽買我的東西?”

她自己不用,別人就更不會買她的了。人都是被逼出來的。日子一久,便越用越熟悉,連什麽發髻該怎麽用妝都知曉了。

她道:“這裏面的門道多,我便跟墨月好好說了說。”

折綰拉著她坐下,“是是是,如今你頂頂厲害——這衣裳也搭得好看。”

素膳的衣裳也是自家鋪子裏的,用的緙絲手藝,纏繞出一枝盛開的桂花在袖子上,整個人顯得素雅貴氣。

她跟折綰道:“外頭的人先敬羅裳後敬人,我出去談生意還要戴姑娘給我的金首飾才行。但凡你弱一點,他們就覺得我好欺負。”

折綰聽了直笑,叫墨月進來,開了箱籠又給她拿了好幾套頭面。不僅有金子的,還有銀的,瑪瑙,點翠,應有盡有。

周掌櫃都說折綰在養閨女一般。她習以為常,等她們說得差不多了才喝口茶繼續道:“主家送信來說,之前仿咱們的那家鋪子找到背後的人了?”

折綰點頭,“是。”

她稀奇的道:“是慶國公家的四少夫人。”

周掌櫃:“主家跟她可是有什麽嫌隙?”

折綰搖了搖頭,“沒有,我跟慶國公夫人相識,但跟她家的少夫人們都不太熟悉。”

這就是常年跟老夫人夫人們打交道的好處和壞處了。她認識的大多是年長者。但因跟年長者好,她們的女兒和媳婦也要給她幾分面子。

折綰:“先讓她這般跟著學吧,還是要給慶國公夫人面子的。我明日找到機會跟慶國公夫人打聽打聽再說。”

周掌櫃:“主家放心,我還沒開始動手還擊呢。”

折綰笑了笑:“即便有小摩擦也不要緊,雖然是慶國公府,普通人家怕對上出事,但咱們不怕。”

周掌櫃就知曉她的意思了,也笑著道:“放心,咱們吃不了虧。”

又說起從慈幼院裏面挑來的小姑娘們。周掌櫃:“都改了名字,素膳取的。”

折綰好奇,“是麽?都是些什麽名字?”

素膳臉紅起來,“人太多了,我便用了現成的花名。”

折綰:“光是牡丹就有幾十個名字呢,魏紫,姚黃……”

素膳:“是,我把名字都寫好放在竹筒裏面讓她們去拋,拋出哪個就要哪個。”

這倒是個好辦法。

等兩人要走的時候,墨月去送,素膳小聲跟她道:“沒事兒,姑娘一點也沒有擱在心上,應該不是大事。”

墨月松了一口氣,給她送自己做的手帕,“你和蟬月都有。”

刕鶴春晚間才回來。他一身的酒氣,松亭扶著他進來,小聲道:“少夫人,大少爺醉得不t省人事。”

折綰:“放在榻上。”

松亭:“是。”

他出去叫人熬醒酒湯和準備熱水了。

折綰用帕子擋住鼻子過去,“醒醒。”

刕鶴春不動彈,猶如死魚。

折綰伸出腳踢了踢他,“醒醒。”

刕鶴春翻個身繼續躺著,好像千年老屍。

折綰便退了一步,“越王下午派人來了。”

刕鶴春一個鯉魚打挺。

從榻上摔下來了。

折綰嗤笑一聲,“哦?還醒著?”

刕鶴春臉上紅透了,也不知道是羞惱還是喝酒喝的。

他試探性的問,“越王說什麽了?”

折綰:“只讓小廝捎帶了一句話。”

“什麽話?”

“說什麽事情,要十日左右才有決斷。”

刕鶴春冷靜下來。他不敢讓折綰知曉此事。這事情還沒有定下呢。

他深吸一口氣,“我知曉了。”

他又有些緊張。他生怕折綰繼續追問下去,道:“我還有事情,我先走了。”

他搖搖晃晃的站起來,半點不敢停。

但再是隱瞞,再是惱怒,當十日之後越王的好友來了京都,給他把脈之後,還是說出了他不願意聽見的事實。

“你這是……生來應該就不怎麽好,後面也沒有好好養,這才子嗣艱難。”

刕鶴春面如土色,第一個念頭還是質疑,“你確定麽?”

大夫姓鄭,是個三十多歲的人,聞言很是不高興,“我還沒有診錯過。”

他道:“你這脈象確實是精氣不足之像。”

越王在一邊不由得說:“川哥兒出生就艱難得很——你家三弟也是如此吧?後頭再沒有子嗣,我看啊,就是你家裏都是如此。”

這話說得半點沒留情面。刕鶴春一張臉漲紅起來,憋了半晌,到底什麽話都沒有說,只看向鄭大夫,“那——那能好嗎?”

鄭大夫:“好不好的,這種事情說不定的。”

刕鶴春深吸一口氣,“還望大夫救我。”

鄭大夫:“先吃些藥吧。”

刕鶴春頹然的坐在屋子裏,越王想走又不敢走——他想要告訴越王妃去。

但到底顧及刕鶴春的臉面,只好幹巴巴的陪坐在一邊,“你打算怎麽辦?”

刕鶴春捂住臉,“肯定要瞞著。”

越王直言道:“那不行,你瞞其他人我不管,但刕少夫人我一定要說的。”

刕鶴春臉色難看起來,他艱難道:“我跟阿琰有川哥兒,沒準跟阿綰也會有?先別說吧……”

越王斷然拒絕,“不可能的。”

刕鶴春開始後悔找越王了。他找越王,把自己的短處遞過去,也是存著念頭跟他重修和好的。越王這個人就是心軟,喜歡扶助弱小,這才有了許多寒門的門客。

刕鶴春蛇打七寸,越王果然幫他了,願意跟他說幾句話,但他沒料到越王如此不給情面。

他只能嘆息道:“那就只告訴阿綰吧。”

他跟越王道:“但我自己來說——這總行吧?”

行。越王笑了笑,“隨你。”

但折綰不在家。她去見了慶國公夫人,兩人坐在潘夫人家裏看戲說悄悄話。

折綰:“我一打聽出來就想著跟您說了——但又怕傷著咱們的情面。”

慶國公夫人聞言直嘆息,“家門不幸,你不要氣惱。哎,我這陣子愁死了哦。”

折綰知曉她家小孫子的事。丹崖說親的時候,就有她家小孫子“不行”的證據。

慶國公夫人,“別人不知道,你肯定知道——你也不用瞞著我,你跟玉岫那般好,她能不告訴你?”

折綰不接話,“我是真不知道。”

慶國公夫人就不好再說了。人家表明了不願意聽。

孫子是嫡長孫,什麽都好,但到了年歲卻“不行”,如此就難找媳婦,還因此錯過了跟玉家的聯姻,真是想想就生氣。

且孫子不舉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情,等到玉家過來拐彎抹角的說了一番,她的老臉就丟盡了。她回去罵大兒媳婦,結果人家十分“機靈”:“只要成婚了,這事情就不是大事。”

“萬一以後能好呢?即便是好不了,過繼一個也是好的。”

慶國公夫人氣得直罵蠢貨。

即便是騙婚,那你也要能騙得人家過!如今不是叫人查出來了?

她是又沒臉又生氣,這事情還沒解決呢,結果四兒媳婦又來出幺蛾子,竟然主動去惹折綰。

慶國公夫人道:“我回去肯定好好跟她說。”

惹折綰還能對付,但那鋪子也不是她一個人的,是勳國公夫人還有玉岫的,玉丹崖還在裏頭攪和呢,老四家的這麽做,別讓人家以為她是為了孫子的事情跟她們作對。

那就結親不成結成冤家了。

她還要解釋,“我對此事毫不知情,你是明白我的,哎,我如今是真覺得孩子是來討債的。”

折綰少不得要安慰安慰,道:“兒孫自有兒孫福。”

慶國公夫人一點也不避諱,“我還要給我家小孫子請郎中看看,你要是有認識的名醫可要介紹給我。”

折綰:“……”

她明白慶國公夫人的意思。因為勳國公也不行嘛。他家肯定是之前就請過名醫的。

她又跟三娘好,慶國公夫人想請三娘幫忙。

折綰尷尬的笑了笑,沒說話。

慶國公夫人都要哭了,長籲短嘆,“不爭氣,一個個都不爭氣。阿綰,你以後有了孩子就知曉了。”

果然一著急就說錯話。慶國公夫人說完就尷尬起來,倒是折綰笑盈盈的,“是。”

慶國公夫人舒口氣,“阿綰,我就喜歡你這個性子。”

既然話說到這裏,她小聲道:“你還年輕,要生個自己的孩子才行。若是真找到了名醫,咱們相熟,我給你也介紹介紹。”

也算是掏心掏肺了。

折綰面不改色,“隨緣分吧。”

等回到府裏,刕鶴春已經在等她了。他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,一直走來走去,本是埋怨她遲遲不回的,結果看見她又開始心虛。

他頭疼欲裂,道:“阿綰,我有事情要跟你說。”

折綰靜靜的坐下來,看著他團團轉,便端了一杯茶喝,慢條斯理的問,“什麽事情啊?”

刕鶴春已經想了一下午該如何開口了。有想過安慰,說一些咱們將來肯定會有孩子的話。或者哄騙幾句,說那大夫之前是越王的門客,沒準就被他得罪過,這是心生報覆。

還想過裝作不當回事。畢竟他們已經有了川哥兒,只要川哥兒長大成人就行了。

世上多的人是只有一個兒子的。

但當折綰就這麽靜靜的坐在他的面前,靜靜的喝茶,淡淡的看向他時,他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了。

好一會兒之後才說了一句,“阿綰,我……我可能難以讓女子懷孕。”

折綰閉上了眼睛。

終於承認了。

她本以為自己沒有什麽情緒的。但當他承認此事,承認是他的問題,她突然有些悵然起來。

怎麽那麽傻乎乎的,吃了那麽多年的藥還不敢讓他去多看一次大夫呢?

為什麽要難為自己?怎麽就覺得一定要生個孩子出來人生才算是完整呢?

她穩穩的坐著,將手裏的茶喝完了才道:“那你先喝藥試試吧。”

刕鶴春難堪得很,“我會去診治,但這事情不能讓外人知曉,你知曉我的意思吧?”

折綰:“你放心,我肯定不讓外人知曉。”

刕鶴春一團亂麻,還要處理公務,等趙氏哭爹喊娘的上門來的時候,刕鶴春已經心累極了。他看向折綰,“不是說好了不讓外人知曉麽?”

折綰:“母親不是外人。”

趙氏叫人把書房的門關住,哭得死去活來的,還不敢哭大聲了,怕被別人知曉。

“天老爺,我一生行善積德,怎麽就讓你得了這般的天閹之癥!”

折綰低頭,不敢笑出來。

——天閹。

刕鶴春氣得低聲道:“母親,你胡說八道些什麽呢!”

趙氏卻不明白他在氣什麽,還在那裏道:“你跟我生分,我知道,但這是關乎子嗣的大事,我怎麽能不知曉呢?”

“鶴春,你一定好好看大夫才是。”

“只是聽聞有給女子看不育的,哪裏有給男子看的名醫?我腦子裏面亂得很,根本不知道該去請哪個來看。”

刕鶴春咬牙切齒,“母親!此事不能外傳!”

趙氏哭天抹淚的,“哎喲,造孽,造孽啊,我是上輩子做錯了什麽事啊。”

她真是心疼得不行,對刕鶴春道:“你不要急,咱們慢慢看,總能治好的。”

刕鶴春仰頭看天,覺得跟母親無法正常說話。他大t步走出去,一身狼狽。趙氏徹底心慌意亂,竟然拉著折綰道:“如今可怎麽辦?啊?”

折綰:“吃藥吧。”

趙氏:“對,對——先吃藥。”

她還要折綰吃,“阿琰當初吃完藥就生下來川哥兒了。”

折綰溫和道:“大夫說他這是天生的,於我沒什麽關系。再者說,我身子好得很,吃完藥反而容易傷身子。”

“是藥三分毒,川哥兒體弱,未曾不是長姐吃藥的緣故。”

“若是長姐不吃藥,說不得早就懷上了。母親也是女子,也該知曉男人不行,女子再好也是無法有孕的,就是懷上了也容易滑胎。”

趙氏惱怒:“你說的什麽荒唐話!”

折綰:“母親不必氣惱,仔細想想我的話才是。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。”

趙氏之前就是用這句話來逼她喝藥的,“你也沒個親生的孩子,我是為了你好。”

她笑了笑,“母親,先請大夫吧,這事情可不能推。”

趙氏又六神無主起來,“那——那要告訴國公爺嗎?”

折綰:“隨母親,此事我做不得主。”

趙氏不敢告訴,她哭著道:“鶴春這人要面子,他從小就笨一些,你父親也喜歡老三的聰慧,他就格外計較這些,喜歡在你父親面前爭面子。這一爭就是二十年,哎。”

折綰:“那就不說。”

趙氏:“我一個婦道人家,此等大事,我若是不說,怕你父親怪罪。”

折綰:“那就說。”

趙氏:“我怕鶴春不願意。”

她惱怒道:“你就是個應聲蟲麽?就不知道出主意?瞧你發呆出神的,這種時候了,你還在想些什麽?”

折綰慢吞吞道:“我在想長姐。”

趙氏一楞:“什麽?”

折綰:“我是信佛的,母親也信佛吧?我聽人說,人的一生之中,跟誰有幾個子嗣也是有數的。長姐一切都好,跟鶴春恩愛,本來能生下三個四個孩子,但如今卻只有川哥兒一個。”

“若是老天爺只讓鶴春和長姐有孩子……那可就糟了。”

趙氏先是勃然大怒,再是疑神疑鬼,最後放聲大哭,極度崩潰之下問:“可是阿琰都死了啊。”

折綰悵然:“是啊,所以說,母親何必要逼死我長姐呢?”

趙氏都沒有反駁的力氣了。

她只是一門心思逼著刕鶴春吃藥。刕鶴春如今躲她躲得跟老鼠見了貓一般,母子隔閡更深了,趙氏還找折綰哭,“我也是為了他好。”

男人有這個病,實在是丟臉。她怕被人說閑話,還說是自己病了,藥都是在她的院子裏面熬的。

她本是要說給折綰喝的,被折綰刺了一句:“那孫家姐姐和玉姐姐就要給我找大夫看病了——到時候我好生生的怎麽說?大夫最是靈通,不用我說他就知道是鶴春的毛病。”

趙氏就沒了主意,最後想了個招數來:她給刕鶴春找了個生過三個兒子的寡婦來,逼著刕鶴春跟她生孩子。

刕鶴春氣得手指頭都是抖的,跟趙氏大吵一架,雞飛狗跳的,連著好幾日都住在都察院的衙門。

他們吵吵鬧鬧,折綰則盯著春闈,殿試一過,狀元郎出來了,玉小姑娘定了親,折綰這才上門,得了狀元親筆三字:狀元春。

她的茶葉鋪子賣得沒了存貨,周掌櫃大笑出聲,跟她道:“主家,這回對面再怎麽仿也仿不了狀元郎這招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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